《西游真诠》第四十回 婴儿戏化禅心乱 猿马刀圭木母空
山阴悟一子 陈士斌允生甫诠解
蓬萊一元子紫微學堂章真言段落
第四十回 婴儿戏化禅心乱 猿马刀圭木母空
悟一子曰:
此合下三篇,皆明得丹之后,全要见性明心,
上彻下梧,扫除六欲,参禅定慧,面壁无为,而几神化也。
首叙行者叫道人穿戴原服,手执白玉珪,上殿称孤,
乃大隐不妨居朝,而风动天下,泽及万民也。
至称『我还做我的和尚,修功德去』。
此言韦布之士成丹之后,若贪、嗔、痴未除,功行不满,
则是修命不修性,亦为顽仙滞迹,难超三界。
如《敲爻歌》所云,
『只修祖性不修丹,万劫轮回难入圣。
达命宗,迷祖性,恰似鉴容无定镜。
寿同天地一愚夫,权握家财无主柄』是矣。
仙师放特着红孩儿、黑水鼍之邪火孽水,以教人了悟。
慧禅师诗云:『有物先天地,无形本寂寥。
能为万象主,不逐四时凋。』
命也,即性也。
性有善无恶,心则不能无偏全,后天气质清浊歧之也。
故欲尽性,莫若死心;死心者,死其害性之心。
欲死心,莫若忘机;忘机者,忘其扰心之机。
欲忘机,莫若养气;养气者,养其动心之气。
红孩儿者,赤子之心。
心为火藏,质阳而性阴,外明而内暗。
炎上,则怒气冲天;
始燃,则伏机在本。
『结聚火气,直冒九霄』,怒气也。
『赤身无衣,吊在树梢』,伏机也。
忽起忽落,变动莫测之象,持戏渝害正之昧心,欲弄倒护正之明眼,是真机也。
『徒费心机』一语,乃心妖之供状耳。
三徒各执兵器,似乎要打;
长老怒猴子弄鬼,大怒,又兜住马便骂。
俱形容相激成怒,禅心惑乱也。
『枯树涧』,木枯则火发,溯心妖生旺之乡。
『红百万』,火盛则色炽,状心妖煊赫之势。
托言遭劫被掳而求救,捏称田产、亲族以致酬,皆极拟心妖一片闪烁之机械也。
八戒把戒刀断索放怪,不能见心而破戒放心。
长老教孩儿上马带去,未能制性而介带任性。
不要二僧驮,欢喜行着驮,火笑而肆意克金。
『只好三斤重』,『这等骨头轻』,金明而潜怀息火,迷悟相参邪正亘时之候也。
故诗曰:
『道德高时魔瘴高,禅心本静静生妖。
心君正直行中道,木母痴顽躧外蹻。
意乌不言怀爱欲,黄婆无语自忧焦。
客邪得志空欢喜,毕竟还从正处消。』
言定中觖动,不能正定,是静生妖也。
心本正直,火动则木迷,不能致知,是『躧外蹻』。
犹阴阳二蹻之脉,不由正行也。
迷则意不听命于心而生爱欲,爱欲生则正定乱,自受忧焦之。
客邪惟能从正处定静,动而静,静而动,一如正定,斯客邪无能肆志。
此诗是阐发提纲『猿马刀圭木母空』之义,乃禅心乱之实害。
言禅心一乱,不能正定,
则猿马之金水,刀圭之二土,木母之木火,失其三行之实性而亦空。
即火生于木,祸发必克之旨。
『大圣心中怨恨』,正定而动也;
『那妖心头火起,弄一阵旋风,飞沙走石』,不正定而动也。
师父不见踪迹,心昧而性迷也。
行者、八戒商量各散,禅心乱而五行空也。
沙僧道:『有始无终。』言能修命而不能修性也。
然能有始有终者,全藉意土。
意诚则心正,而邓妄可消。
沙僧者,意土也。
故行者曰:『既然贤弟有此诚意,我们还去寻那妖怪,救师父去。』
大圣着实心焦,意诚而心正也。
『变作三头六臂』,乾三坤六,重整乾坤,上下定位,正定也。
『往东打一路,往西打一路,打出一伙穷神来。』
噫!
妙矣哉!
盖诚意必先致知,未能致知而诚意,是愚非诚,何能明心见性?
是以君子贵极深研几,穷神知化,以尽其变。
『披一片,挂一片,裩无裆,裤无口。』穷之极也,明穷究其神,而极尽其化也。
『六百界钻头号山,共该三十名山神,三十名土地。』言坤舆辐员,广袤六百。
即《参同契》所谓『六五坤承,结括终始』,『六十幅共共一轴』是也。
盖地三生火,能钻头炎上,《离》明涣号之象。
顺承天施,则调和其性而生育万物;
大地火亢,则偏枯其性而焚槁生灵。
众神道:『把我们头也磨光,弄得少香没纸,血食全无。』
『毁庙宇,剥衣裳,不得安生。』
非火性之蕴隆为害而何?
如贪吏势焰,酷烈为虐,朘民膏而剥地皮者,其心其害,亦犹是也。
曰『枯树涧火云洞』,指其木火架炎薰灼蔽天之状。
说出伊父母为牛魔、罗刹,本属妖邪,
在火焰山炼成三昧,乃邪炼之三昧,是邪之极,非正定之三昧,正之极也。
号『圣婴大王』,婴而自圣,婴而自王,婴而自大,无知而已。
正是『未炼婴儿邪火胜』,急须『心猿木母共扶持』。
可惧可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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