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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西游真诠》第四回 官封弼马心何足 名注齐天意未宁


山阴悟一子 陈士斌允生甫诠解
蓬萊一元子紫微學堂章真言段落


第四回 官封弼马心何足 名注齐天意未宁



悟一子曰:
此发明能了金液还丹大道,寿与天齐,
冲举九天之上,由其出入,天帝亦不得而拘束之也。

天帝为乾坤主宰,黜陟幽冥,包含古今,原无等伦。
惟圣人为能观天之道,执天之行。
运化阴阳,神明合德,万化生身而与天为伍。
何也?
金者,历劫而不坏;
丹者,日月之精神,浑是一团阳气。
天地之所循环者,气也;
金丹之所变化者,亦气也。
天地之气,无所不包;
金丹之气,无所不有。
《参同契》曰:『 含精养神,通德三光。众邪辟陈,正气常存。』
又曰:『 幽潜沦匿,变化于中。包囊万物,为道纪纲。』
皆言圣人与天齐体而等量也。

《易》所谓与天地合德,日月合明,鬼神合吉凶者,
何异《中庸》所谓『 天地位,万物育,又皆童而习之』 者?
大圣之与天齐名,夫何疑哉?
读《西游》者错看提纲
『心何足』 、『 意未宁』,又解作心猿意马放心妄想,
钩取篇内半句一言,牵合其说。
总因未识金丹之道之大也。

金丹之道会五皇而还于太极,御劫运于无穷,出乾坤于不约者也,
岂代天御马之足以称其职?
亦齐天虚位之未可尽其量也。

金星与猴王一齐驾云而起,何以把金星撇在脑后?
金星者,五行之一;
悟空者,五行之全也。

然何以挡住天门,不肯放进?
见天神亦所不能识也。
金星说到素不相识,见了天尊,向后随你出入。
悟空何以说『 也罢,我不进去了。』 总由我而不肯为天所限也。
金星奏曰『 妖仙已到。』
玉帝问曰:『 那个是妖仙?』 以悟空而称为妖,妖名违其实矣。
悟空即应到:『 老孙便是。』 直受而不辞,已见其包含之量。
一切仙卿反大惊失色,则地位不及可知。

帝又曰:『 下界妖仙初得人身,不明朝礼。』
若天帝之包含矣,实未察其为先天真乙之妙也。
正是下文不能收伏之根。
悟空却朝上唱个大喏,亦直受而不辞。
非悟空之包含天帝哉?
天宫御马监缺个正堂,玉帝传旨,授为弼马温。
到任之后,弼马昼夜不睡。
盖体『 天行健,君子终日乾乾,夕惕若,自强不息』 之义。

读《西游》者批为子午抽添之火候,真傍门谬说也。
然在天上视之谓之马者,
在地下视之必谓之龙矣。
在天上名之谓御马监者,
在地下名之必谓之御龙监矣。

悟空曰:『 没品,想是极大?』
大众道:『 唤做未入流。』在天宫为未入流者,在地宫仰之即极品矣。
悟空何以曰:『 不做他,不做他?』
昔者,陶唐氏欲以天下让巢由,而且有洗耳污口之故事。
岂道大如悟空而犹肯终其职于御马监耶?
忽喇一声推倒此席,取出宝贝打出御马监,径至南天门。
何等斩然超脱也。
不觉心中火起,心中大恼,只是发明以御劫之大圣而欲以御马之一职收伏之,
已大违其本来,必不可得。
心中火,心中恼,乃由金光自然之发越也。
批者又以为放心妄意,
试问上帝明威之所,可容放心妄意者恣其出入而又无可如何耶?

紫阳真君曰:『 一粒金丹吞入腹,始知我命不由天。』
魏伯阳祖师曰:『 天地神明,不可测度。利用安身,隐形而藏。』
夫天地之形体象数,人皆知之。
至于神藏鬼匿之机,人固莫得而测也。
唯圣人知精气为物,游魂为变。
是故知鬼神之情状,乃擅其利用,安乎其身。
宇宙在乎手,
造化生于心。
出有入无,隐显莫测。
知此则知大圣之入地登天,皆系真心实用而非天之所能规域。
故有独角鬼王为之推戴。
王而独角者,主也。
特献赭黄袍,乃黄中通理之象。
劝晋齐天大圣,立竿张挂,明主张由我而不由天也。
特黄而加赭,过赤也,有阳极之义。
王而自主,亢也。
有亢龙之象。
已伏后回乱反之根。
及玉帝封李天王为降魔大元帅,欲收伏大圣。
不察其孕育之根源,修持之奥妙,而反以大圣为魔,不能收伏也宜矣。
故巨灵神一棒而逃,哪吒又一棒而逃。
以全体之圣而取胜于诸天之末,又何怪焉?
然巨灵之非敌而逃,宜矣。
哪吒一变而为三头为六臂为万万千千,乃乾之三横,为万变从化之象。
大圣亦一变为三头为六臂为万万千千,乃乾之三横,为万变从化之象。
体相等,力相敌也。
何以大圣拔下一毛,现出本象,从后打哪吒左膊一下而遂逃?
盖哪吒在先,为乾之下三爻;
大圣在后,为乾之上三爻。
纯阳之极,则必变而反于初爻,以破其坚,
岂非拔一毛出本象,从背后伤其左膊耶?
惟天以大圣为魔,是认真为假,因而有六魔称圣,反以假为真。
不但不能伏圣,而并不能伏魔矣。
天以圣为魔,而不能收伏一魔;
圣以魔为圣,而且能收伏群圣。
并后此之收伏千魔万怪,皆基于此。
其度量固早已包乎天之外而非齐天之虚号足以羁縻之也。
迨天王太子回奏请兵,玉帝闻言惊讶,犹谓狂妄而欲诛之。
即佛祖所谓『 一切诸天,皆当惊疑』者,此也。
太白奏道:『 恐一时不能收伏,请就做齐天大圣,收他的邪心。』
玉帝依奏降诏,若似乎天能纵之圣之。
纵之圣而终不能收伏者,在收其邪心之见。
盖悟空而非圣,则不能纵。
既纵其圣,又何可去邪?
云邪而纵,是纵邪也,又何能收伏?

此后日之乱蟠桃,非悟空也,玉帝与金星纵之使乱也。
悟空何心焉?
悟空见蟠桃则食之,亦惟有听其圣之邪之而已矣。
玉帝曰:『 悟空过来,今宣你做齐天大圣。』 官品极矣。
玉帝以为极品者,悟空亦止朝上唱个大喏,与前弼马温时无异。
初不以齐天大圣为极品,
盖大圣乃其自大,齐天乃其自齐,初非帝之大之齐之也。
夫既自大自齐,不能使其不大不齐,又何能使之安之宁之哉?
虚设二司,何益之有?
适以司其不安,司其不尽而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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